「解脱道」四无量心定的修学意义
「四无量心」的经文是《四阿含》所共有
笔者再举一重要「经义」来看「原始佛法的经文」不可依「精简扼要、易于背诵」的观点来断定《四阿含》「经文」是佛说或非佛说的道理(节录「大乘佛法是不是佛说」上册)。如《四阿含》皆有提到声闻弟子修学「四无量心」的经文,然而不仅后世佛学者不重视,就是后世「禅修者」也不重视。既然是《四阿含》皆有的「经义」,就证明其是印度当时佛弟子所共同听闻。而且《四部阿含经》皆有说明为何佛教导「弟子要修四心」的经文,并且都有述及「修四心」的方法,尤其以《中阿含》叙述得最为明确。
(1)《中阿含》与《杂阿含》记载修四心的经文
而声闻行者为何要修「四心」?
依《中阿含》卷四(二○)说:「……多闻圣弟子……彼自见断十恶业道,念十善业道已,便生欢悦,生欢悦已,便生于喜,生于喜已,便止息身,止息身已,便身觉乐,声觉乐已,便得一心,得一心已,则心与慈俱,遍满一方成就游,如是二方、三方、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心与慈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
卷二十三(九三)又说:「佛初得道时,告诸比丘:若有二十一秽:污于心者,必至恶处,生地狱中,云何二十一秽:①邪见心秽,②非法欲心秽,③恶贪心秽,④邪法心秽,⑤贪心秽,⑥恚心秽,⑦睡眠心秽,⑧掉悔心秽,⑨疑惑心秽,⑩瞋缠心秽,⑪不语结心秽,⑫悭心秽,⑬嫉心秽,⑭欺诳心秽,⑮谀谄心秽,⑯无惭心秽,⑰无愧心秽,⑱慢心秽,⑲大慢心秽,⑳憍慢心秽, eq \o\ac(○,21)21放逸心秽。……若有此二十一秽不污心者,必至善处生于天上……,若比丘知此二十一心秽已便断,彼心与慈俱,遍满一方成就游,如是二、三、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与慈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如是悲、喜心与舍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甚广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卷十九(七九)亦有沙门无量心解脱的经文。)
《杂阿含》卷二十七也说:「若比丘修习慈心,多修习已,得大果,大福利。云何比丘修习慈心,得大果,大福利?是比丘心与慈俱,修念觉分(七觉支),依远离、依无欲、依灭、向于舍,乃至修习舍觉分,依远离、依无欲、依灭、向于舍。」
(2)「无结、无怨、无恚、无诤」的心量不是在「一生禅修间」就能彻底做到的
《杂阿含经》卷二十七也说:「若比丘修习慈心多分,心得大果、大福利?是比丘心与慈俱,修念觉分。」
由此可知,当声闻弟子十恶心断、十善心生,亦即当在「止观」俱修间断除以上所说『二十种污秽』心时,「平等心及无我的慈心证量自然显露」,而非刻意「观想去修慈悲心」,但是这不是初学的声闻比丘能够做到的。因为「无结、无怨、无恚、无诤」的心量不是在一生的禅修间就能「完全做到的」。虽然今生修四念处而一其心,修七觉支而一其心,然而并不代表此生便能「彻底获证『无诤三昧』」。因为《四部阿含经》皆有记载,当圣弟子「无诤、无怨、无恚、无结」的心量具体显露时,当下是不离「离欲心、平等心、无我心、舍心三昧与空相应的证量的」。也就是说,声闻弟子是依离五欲心,依灭除贪瞋心,为成就「平等心、施舍心」而修习「慈心」。相对的,当圣弟子「四心」渐次现前时,亦必然远离欲尘、无欲心展现,寂灭心现前,无我心、喜舍心表露。亦即是《杂阿含》所说「圣弟子心与慈俱而修『七觉支』」,并且在修每一觉支的相辅相成的行进间,皆是「依远离、依无欲、依灭、向于舍而修『慈心』」,最后才能将「所修慈心定」导入「寂灭、平等、舍心三昧」的证量间。
可以说,「四无量心」正是详细解释《杂阿含经》一再提到的当得证阿罗汉时:其内证之心性,是呈现「心善、正直」的表露,而获得解脱心的。此正明示阿罗汉的「心地」是纯善的、柔和的、安祥的、慈悲的、正直的、不染着的、不动心的……,亦即「慈、悲、喜、舍(舍心即无所得,无所着)」四无量心定具足的,只是《阿含经》上通常以得阿罗汉者:心正或其心正直解脱(《杂阿含》卷三十、《杂阿含》卷八),或说得阿罗汉者「心善、解脱、自觉喜乐」等简短的经句说明罗汉的一分「内证心性」(《杂阿含》卷四「一○二」)。然而《阿含经》中声闻弟子修四心的经文,何尝不是进一步明示「罗汉『内证心性』的详实内涵为何」?只是一类声闻弟子往往将「四心」的证量与罗汉的「心善、正直」等解脱心性「分割」,而不深思 「四心」与罗汉「心善、正直」等「心性」有何关连?
(3)《中阿含》内所说一世中得果的经文
虽然《四阿含》皆有声闻弟子一世之中必得道果的经文,如《中阿含》卷二十五说:「若有比丘、比丘尼七年立心正住四念处者,彼必得二果,或现法得究竟智,或有余得阿那含,置七年,六、五、四、三、二、一年,若有比丘、比丘尼,七月立心正住四念处者,彼必得二果,或现法得究竟智,或有余得阿那含,置七月,六、五、四、三、二、一月,若有比丘、比丘尼七日七夜立心正住四念处者,彼必得二果,或现法得究竟智,或有余得阿那含,如大迦叶尊者出家八日得三果,九日即证阿罗汉果。舍利弗出家半月得心解脱。置七日七夜六、五、四、三、二、一,置一日一夜,若有比丘、比丘尼,少少须臾立心正住四念处者,彼朝行如是暮必得升进,暮行如是朝必得升进。」这是「方便劝修四念处」的经文。
而以此经文为证,以致令后学者认为「一生中就能证初果、二果、三果、四果」,是非常简单的事。问题是:修四念处的目的,最后其心量一定是呈现「无结、无怨、无恚、无诤」之极广甚大之心量,慧解脱者亦然,亦是呈现「心善、正直」之证量。末法禅行者能否在「一世禅修中获证」「无诤三昧」,恐怕很难!
(4)声闻弟子修四心的原意
《四阿含》中,虽然没有篇篇说圣弟子心定已,必与慈俱的经文,但是声闻行者在未深入色界禅定时,平素在念念相续间的心念为何?是否是「无想、无觉、不动念头、意念停止、如木头人相似?抑是仍然有想、有觉,有念、有思、有所作为?」依《中阿含经》说:佛自述修四禅定的过程中,如在初禅定中是:「已得如是定心清净、无秽、无烦、柔软、善住、得不动心。」而声闻弟子亦是依佛教导的四禅定而修学禅法。故于欲界定至初禅定中,亦是得如是定心、清净、无秽、无烦、柔软、善住、得不动心。就是在平素趣向欲界定的行进间之日常心念,亦是趋向心定、清净、无秽、无烦、柔软、安祥的「心性」前进……。何以证明声闻弟子在待人处世的「日常心念」是趋于「慈悲、柔和、清净、安祥、定心」的路上行进的?
如《杂阿含》卷四十一「一一二一」说:「佛告释氏,我今语汝,我声闻中有直心者,不谄不幻,我于彼人,十年教化,以是因缘,彼人则能百千万岁,一向喜乐,心乐多住禅定,斯有是处。复置十年,若九年八年,乃至一年、十月、九月乃至一月、十日、九日,乃至一日一夜我教化,至其明旦能令胜进,晨朝教化,乃至日暮能令胜进,以是因缘,得百千岁,一向喜乐心乐多住禅定,成就初果、二果、三果。」
如《杂阿含》卷四十七又说:「如是比丘,于一切众生修习慈心。若时诸恶鬼神欲往伺求真短,不能得其间便,更胜于饭食众生功德。」(一二五三、一二五四、一二五五、一二五六)
《增一阿含》卷三十九(五)也说:「世尊告曰:比丘若在行路时,为贼所擒,当执心意,无起恶惰,当起护心(慈、悲、喜、舍四无量心),遍满诸方,持心当如意,犹如此地亦受于净,亦受于不净,……起慈悲喜护(舍)之心向一切众生。」
《中阿含》卷二十四(九八)亦说:「比丘者于此身中以清净心意解遍满成就游,于此身中以清净心无处不遍。」
《杂阿含》卷四十六(一二二二)亦说:「彼天帝释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以慈心故威力摧伏阿修罗军?亦常赞叹慈心功德。汝等比丘,正信非家出家学道,当修慈心,亦应赞叹慈心功德。」
《杂阿含》卷九(二五五)也说:「常住于慈悲,关闭诸根门。」
《杂阿含》卷五(一○九)也说:「于法复观精进,离诸懈怠心,得喜乐,身心猗息,寂静、舍住……。」此段经文亦是在说明声闻弟子在获得「正定时」,是「禅喜法乐之心」呈现的,而此「定境」的「余心」延续至日常心念,仍然是表现出法喜的、安祥的、慈和的及正智心、寂乐心充满的。
《杂阿含》卷八(二一二)也说:「专精胜进,身心止息,心安极住不忘,常定一心,无量法喜。」
卷九(二三六)也说:「彼比丘,愿以此喜乐善根,(定中生禅悦善根),日夜精勤,系念修习……。」
卷十三(三○五)也说:「彼彼染着悉皆消灭……,身觉乐、心觉乐,身心觉乐故,于未来世生者病死忧悲恼苦,悉皆消灭。」
《中阿含》卷八「三三」亦说:「世尊告曰:阿难,汝奉侍我,身行慈、口意行慈、初无二心,安乐无量无边无限。」
凡此经文,皆是在说明声闻弟子无论「在定境中」及「日常心念」甚至在证初果前的行进中及证初果时,皆是沉浸在「五欲淡薄后的定心轻安、禅悦、安稳、祥和、正直、慈心、寂乐之中」。乃至阿罗汉于五蕴身不取着,心得解脱时,亦是平等舍住(平等心现前,舍离五蕴无常变易之法,正念正智成就的)(《杂阿含》卷三)。
由此可知,声闻弟子在平常的举心动念仍然保持「正念十善心,远离十恶心」。在止观俱修间渐渐将以上所说「二十一种秽心」降伏时,才能真正做到「心与定俱」,「心定已」,得初禅定时,得初果(法眼净)时在日常处世间的心念均是朝向无秽、无烦、慈祥心充满的,是柔软心、平等心、不动心渐次现前的,所以在游历世间时,才会令无诤、无怒、无恚、无结的心量自然流露,即是用「慈悲心、柔和心、平等心、无我心去对待与我们有恩有怨的一切众生的,是随缘而度而不攀缘众生的。」这才是声闻弟子修「四心」的原意。但是为何后世修行者并不重视《四阿含》中皆有提到声闻弟子必须修四心的经文?就连现代声闻行者最重视的「清净道论」却不重视声闻弟子必须在禅修时配合「四无量心」齐修的论述?原因有三!
(5)为何现代一类声闻弟子不重视「四无量心」的修学?
甲、《阿含》中没有说明初学者如何在一世中修成「四心定」的渐次而进的具体方法
其一,在现存的《四阿含》中,虽然有声闻弟子必须修「四无量心」的经文,譬如佛亦自述宿世有一世七年中修「慈心三昧」成就而死后上升「色界光音天」的经文。但是没有说明「佛在七年中如何「修慈心三昧」的方法?」又《增一阿含》虽有「慈心定、悲心定、喜心定、舍心定」的经文,《杂阿含》、《中阿含》更有「圣弟子心定已,必与慈俱」的经文,但是并没有具体「修四无量心定」渐次而进的修行方法!?尤其在《中阿含》六十卷中几乎卷卷均谈到声闻弟子修「四心定」的经文,虽然有实际的修法成果,为什么后学者不重视?原因是一类圣弟子「心定已必与慈俱」(在初禅至二禅定间),其在深定中所显发的慈心证量是广大无边的,而初学禅法者,如何能在禅定中显发广大无量的慈心证量?这是令后觉者疑惑的!?故虽然「现存的《四阿含》中」,皆有声闻弟子修「四心定」成就的经文,如阿那律尊者(见《增一阿含》)、大迦叶尊者(见《杂阿含》,后续自明),均是修「四心定」有成就的代表者,而大迦叶更是「顿证」。但是在《阿含经》中却没有记述在一世之中如何能令初学者修学「四心定成就的具体方法」?故后世的声闻弟子不得其门而入,导致「忽略《四阿含》中」为何皆有记载「四心定」的经文而成为「形同虚设」的情形。
乙、认为修「四心」会障碍「解脱心念」
其二,后世声闻弟子认为修「四心」会对众生产生慈悲度化之心及产生实际的利生行事,障碍「解脱法」,故多不修「四无量心」。如在大乘经藏的《观佛三昧海经》有修「慈心定」的具体观想方法,但是与「解脱道相违」,故后世禅行者不重视。
丙、并不是每一个声闻弟子皆必须经过「四心定」的历程才能了脱生死
(甲)「四心定」是「宿世熏修、今生顿成」
其三,《四阿含》中虽然有「四心定」的「实际内容」,如修慈心一方成就游,修悲、喜、舍心亦复如是,但是这是「修四心定」的「成果」,不是「修因」,很多人会误会这就是「四心定」的修行方法。何以证明这是「四心定」的成果?
如《杂阿含经》卷四十二有「佛赞叹大迦叶与己同俱『四无量心』的经文」。但是大迦叶是出家第九日就得证阿罗汉,在这九日之中如何能「修学四无量定」顿时成就,而又「顿证阿罗汉果」?可见是「宿世所修,今生顿证」。又经上说:「圣弟子『心定已』必与慈俱,广大无量成就游。」这亦是在说明声闻弟子为何深入「色界禅定」中,同时又能显发广大无量的慈心三昧成果的原因何在!可见亦是「宿世所修,今生顿证」。又阿那律尊者亦是在深入「色界禅定」同时显发「四心定」的成果展现,一分行者误会阿那律在证入「色界禅定」才开始熏修四无量心!?当知二禅已经进入无觉无观之证境,如何在色界深定中才「初修四心」!?又《长阿含》卷二(二)中佛亦赞叹侍者阿难与佛同具「慈心」。如经文说:「佛告阿难,汝侍我以来,身行有慈无二、无量,言行有慈、意行有慈、无二、无量,阿难,汝供养我功德甚大,……汝但精进成道不久。」此亦说明「证阿罗汉果者必须具备『慈无量心』的宿世、今世修因,才能速了生死。」
又如佛自述宿世「七年修慈心三昧」成就,上升色界二禅光音天,亦是「宿世已经累积广大、长远的『慈心、善心修因』」,才能在宿世某一世因缘成熟时的「七年之中」速修「慈心三昧」成就,可见亦是「宿修所成,今世顿证」。
(乙)投生色界「等心天」者亦是宿修成就、今世顿得禅天胜报
又如「能投生为色界禅天的天人者,也一定要有『宿修善心、慈心的广大修因』」,才能在今世禅福因缘成熟时上升欲界天上或色界禅天上,何况圣弟子的定心中成就的「慈心三昧」证量!?如何不是宿世熏修所成,今世顿证?
如《中阿含》卷五(二三)说:「诸等心天(色界禅天)天人,或十、二十、三十、四十或五十、六十,共住锥头处,各不相碍。佛告舍利子,诸等心天,非生彼中甫修善心极广甚大(不是生到色界禅天才开始修纯善之心、慈善之心,才令「纯善莹净」之心念形成广大无边的证量)。「此即说明宿世已久修习,今世顿成生禅天胜报,才能令诸等心天或十、二十、或三十、四十、或五十、六十共住锥头处,各不相妨。舍利子,诸等心天本为人时,已修慈善之心,极广甚大(非于如娑婆世界中「五欲未伏」所修浅薄禅定及广修「慈济善心」事行所能相比,乃是他方增劫的善性世界修行人所修「色界正定」成就,显发广大慈心、善心证量才能成就)。因是故令诸等心天或十、二十或三十、四十或五十、六十,共住锥头处,各不相妨。是故舍利子,当学寂静、诸根寂静、心意寂静、身、口、意寂静,向于世尊及诸智梵行(即「四心」上界梵行之意)」,才能获得色界「等心天」的禅福胜报。这是非常重要的经证。按等心天是指色界中修平等心有成的天人而言,即是修四心有成的天人。如《增一阿含》卷三十二(九)说:「彼女得四等心(修四心定初步成就),身坏命终生色界初禅梵天上。」
又依《楞严经》所述:等心天(修四心定有大成就的天人),严格来说,应当是指四禅第三天的「广果天」等诸天而言(不含四禅无想天)。如经文说:「若于先心,无量净光,福德圆明,修证而住,如是一类,名广果天。」意思是说,前一禅天「福爱天」(四禅第二天),是延续四禅第一天所修,而进一步获得无量净光之谓。即因「定深而显发无量净之意」,而此「无量净光」的「深定内涵」,尚延续初禅、二禅、三禅、四禅诸天在天界「以四无量心」利益天人,致使在此天深定中「四心定」的证量,更充盛、圆明,而以致进一步证入第三天广果天时,因四心定的不断熏修而令「此天定力更加增盛「禅福之果德」。而且「此禅福之德」已经到达至极充盛、圆明的证境,故名广果天,乃是具有广大「四心证量」及「深定证量」,获得平等心(苦乐俱舍、平等心现,名真实等心天)的「禅福者」所获得的「果报天」,故《中阿含》说:「诸等心天……,或十、二十……,共住锥头处,各不相碍……是故舍利子,当学寂静……向于世尊及诸智梵行者「即亲近佛弟子中修学色界『四心定』有成的梵行者。」这是非常重要的经证。
虽然《阿含经》如是说,但是后世的「声闻行者」认为在「阿含经上」所述证阿罗汉果者,并不是每一个阿罗汉,皆必须经过「四心定」历程,才能证阿罗汉果,如「慧解脱者」(后续自明),或者一类「俱解脱者」,并没有经过「四心定」的过程,才了脱生死。故不是每一个声闻弟子,皆必须修「四心定」,才能「证悟、解脱」,故不修「四心」。
(丙)佛在世时声闻弟子修解脱道的方法「方便有多门」
而当时佛在世时是否每一个声闻弟子皆有熏修四无量心,在色界禅定中显发四心定?于《四阿含》中所载,确实是不确定的。因为大部分的经文是将「四禅定」与「四心定」分开叙述的,只有少数经文将「四禅定」与「四心定」融合在一起述说而修。若是依现存的《四阿含经文》来看,告诉我们一个事实:佛在世时,声闻弟子修解脱道的方法并不一致。一类声闻弟子在日常生活中的事行上便在「观心法义」中加上「四心」的内涵而观心、处世,一类声闻弟子不注重四心的修学,而是直接依「四圣谛」或者「四念处」或者「观息法门」等依之觉观而修,如现今一类修「四念处」行者即是。一类声闻弟子修四禅定成就而其禅修证量与四心定无关,诸如后世之中一类禅修者即是。然而依《阿含》所载,佛在世时,一类利根器者于四禅起,便「顿了生死」,并未记述有经过「四心定」的历程,但是并不能因此证明此类顿了生死者,其解脱心性,不具备「纯善、柔和、安稳、慈祥等心量」,试问:从四禅起,顿了生死者,难道不具备如《阿含》所说:「心善、正直等解脱心性吗?」如前所述,《杂阿含》卷九亦说,「内修无量,善解脱。」这段经文是非常重要的「经证」,也是后世中只重视《杂阿含》前半部是佛所说最为忽略的记述「声闻弟子是经过『内修无量』宿世及今世经过修学四无量心的历程而成就『心善.正直』…等解脱心性的。」
一类声闻弟子不仅修四禅定成就,亦修四心定、四空定成就,而尚未了脱生死。一类声闻弟子不仅四禅、四心定、四空定成就,而且经过初果、二果、三果、四果历程,了脱生死(《杂阿含》卷二十九「八一四」、卷三十四「九六四」)。一类声闻弟子,四禅定、四心定同时成就并且顿了生死(如阿那律尊者)。一类声闻弟子,从四禅起顿了生死。(如《杂阿含》卷七(一七○)说:「若无五欲娱乐,是则见法般涅槃,若离恶不善法,有觉有观离生喜等,入初禅乃至第四禅,是第一义般涅槃。」一类声闻弟子,四禅定成就,兼修四心定,但尚未成就四心定。一类具有顿根器的声闻弟子依慧观「四谛之理」而得证空性而顿得慧解脱,在今生并没有经过四禅、四心定的历程及四空定;但是其「解脱心性,难道会有违俱解脱者心善、正直之心量吗」?见《杂阿含》卷十五(三八八)所说:「心善解脱,慧善解脱」的经文即知。一类声闻弟子出家七天、八天、九天或半个月便顿了生死(如目连、舍利弗、大迦叶尊者)。《杂阿含》卷三十四(九六九)、卷二十九(八一五)亦说:「舍利弗,出家半月,即于彼法观察无常,观生灭、观离欲、观灭尽,观舍,不起诸漏,心得解脱。」亦并没有经过「四禅、四心定、四空定」的历程,但是《杂阿含经》上仍然有记载大迦叶与佛同具「四无量心」等禅福果德之证量。又《增一阿含》卷十八(九)中记载,舍利弗将入涅槃前问众弟子说:「若复诸贤、于四等心有狐疑者,可问,我会当说之。」可知舍利弗亦是重视「四心定」的修持的。一类声闻弟子经过九次第定而了脱生死,经文上也没有叙述在九次第定中有经过四心定的历程(《杂阿含》卷十七)。一类声闻弟子出家当日即依四念处或四圣谛法义或佛说法当下而修顿了生死,如佛灭度前所引渡的最后一位外道须跋陀罗的出家弟子,亦没有经过四禅定、四心定乃至九次第定的历程,便顿了生死。
这便说明了因当时声闻弟子的「根器」不同,故修解脱道的「调心、观心」方法也有差异,因此佛在世时,对声闻弟子是否必须修「四心」事行或「四心定」的教导方法并不一致,导致印度当时或佛灭度的一百年间在印度的「佛弟子」对声闻弟子是否必须修「四心」的看法皆不一致!何况是佛涅槃后「分裂的部派佛教」!?更何况是末法的禅修者,更是依「大乘经法」修解脱道,而形成「自由心证」的情形。
(6)佛赞叹大迦叶与佛同俱四无量心?
我们必须省思:在无量劫以来,每一个众生皆深具无数的贪瞋痴等烦恼,是否于一世或数世修行间就能断尽?如果不是于数世或多世之中便能尽断,故于降伏贪瞋痴的宿世修行过程中,在逢遇种种善、恶、顺、逆境的机缘时,是否需要用各种「慈悲事行、忍辱事行、观行做方便调心、观心之法?」是否初学者不需要在宿世经过各种方便观行、事行基础,便可直接依「四念处、四圣谛、观呼吸等法而修,就能完全降伏『贪瞋痴』、顿了生死?」若是,为何在《四阿含经》中皆有记载「圣弟子『心定已』,必与慈俱」的经文?
《阿含经》中虽然没有详述实际如何运用「四心」观心、调心的方法,是否初机者就不需要重视、省思「在解脱道中修行者『心性』与熏修『四心』有何关连!?当然「修四心」与「证四心」只是「调心、净心的历程」,终归还入四禅「舍心定」中与「空性」相应。一类利根器者更于「初禅时便顿证空性,顿了生死」,并没有经过「四心定」的历程,才从「四禅起」,顿了生死。问题是:末法中的禅行者有如「六祖惠能」及舍利弗、目犍连及大迦叶等「顿根」,在出家数日便能「顿证空性、顿了生死」吗?而且依《阿含》所述告诉佛弟子一个事实:就是任何一个「出世圣者」在获得「解脱心」现前时(指俱解脱者而言),是不即亦不离「慈悲喜舍四无量心」的「利生心体」的。何以证明?就如佛在《杂阿含经》中赞叹大迦叶尊者在「顿证解脱心时」与佛同俱四心的「光明心体」一样!(后续自明)然而此种说法,并不被「现世诸多禅修者所接受,因其在禅心间并不具备四心证量,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由佛赞叹大迦叶尊者在「顿证解脱心时与佛同俱四心的经文来看」,佛弟子应该对阿罗汉「解脱心的内涵」重新省思!
依《阿含》所述,「四心定」不是一世就能修成的。此点不仅可以从《杂阿含经》中佛赞叹大迦叶在出家第九日便速证阿罗汉果当下与佛同具「四无量心」的经文得到证明,更可以从佛自说宿世曾经七年中修慈心定成就,上升二禅光音天的经文及《增一阿含》卷四十一(五)(宿世已修,今生于七年中顿证以及阿那律尊者在佛出世时,于修色界禅定中同时成就四心定的经文),得到印证。
而为何《四阿含》中皆没有「明显的修学『四心』的详细事行及『修四心定』的详实观想修因呢」?是否有遗失的经文亦未可知!?一分佛学者更不可以「四心定」是「后人加上去」的内容来搪塞这个问题。严格来说,若是否定「四心定」是佛所说,形同否定《四阿含》是佛所说,因为《四阿含》中皆有叙述声闻弟子修「四心」的经文,尤其是《中阿含》更是几乎「每一卷」皆有述及居士及出家弟子修「四心定」的经文。因为「世俗学者」没有宗教情操,没有正确的业缘果报的观念,更没有「佛道的修证观念及没有禅修的基础」,只是用世间哲学观点来看佛经的「内容」而「自由心证的加以肯定或否定」,更不幸的是「出家的许多行者」也受到「世俗哲学思朝」及「历史考证观点」的影响来看「佛经」的结集「内涵」,当然不能理解在修行路上的「禅定间与四心定」为何会有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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