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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普拉斯》凭什么代表中国台湾地区角逐奥斯卡:控诉与慈悲

发布时间:2023-09-26 01:44:52作者:普贤行愿品结缘网
《大佛普拉斯》凭什么代表中国台湾地区角逐奥斯卡:控诉与慈悲

按:中国台湾地区确认电影《大佛普拉斯》将代表台湾角逐明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项!金马奖最佳影片苦战4轮,《大佛普拉斯》以一票之差输给了《血观音》。金马奖只是十几人的评审团的趣味,其实很多人都更喜欢《大佛》。影片在娱乐性和艺术性的天平两端做出了示范级的展示,以自由散漫的方式给出了精准的平衡。影片中的阶层隔阂是如此的漫不经心,又触目惊心。故事从性到腥,露出了阶级社会的人性峥嵘。不久前,韩国、日本分别宣布选送《燃烧》、《小偷家族》代表本国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评选。中国内地尚未选定参赛作品。

今天,且来看看《大佛普拉斯》的卓异之处。

本文作者:胡萝卜

大佛普拉斯,果然是plus,片中有两尊大佛。

一尊因交易而来,是为护国法会而造的“大佛”。

这尊佛端坐在佛像厂里,从支离破碎到上彩妆裹,期间未挪动过一步,却眼睁睁看着一桩谋杀发生:佛像厂老板黄启文精通官商勾结之道,生意做得左右逢源,名誉也经营得完美无缺,却遭到了情妇的逼婚和要挟。黄启文一不做二不休,深夜里,在大佛面前干净地结果了叶女士,尸体封存进了这尊护国大佛的肚子里。

另一尊“佛”是个能移动的活人:释迦。

释迦是捡破烂的肚财的朋友,住在村外已经废弃的海防卫哨,身无长物。三年前从天而降进入肚财的生活范围,无人知其过往。释迦衣衫虽然破烂,但每天都会把自己收拾得齐齐整整出门,从不头发长长臭气浊天。而他出门的唯一事体就是踩着脚踏车到处逛逛看看,“逛的地方比警察还大,逛的比村长还努力”。他常常就这样逛到肚财身边,一言不发地陪着肚财工作,看着肚财被警察殴打,又陪着肚财进警局,和他一起领盒饭,被他抱怨,最后又看着他横死,抱着骨灰盒送他最后一程。

肚财虽然微渺,却这样常有让同伴心惊的时刻。每至此时,只有释迦静静在场,默然不语,无动于衷,恰如被塑造出的佛像一个样。

《大佛普拉斯》采用了仿纪录片的形式。琐碎日常,既难说有什么故事主线,也难说什么主角人物。肚财于是成为其中一个关键串线角色。他身份低贱,孤零于世,但却是个内心涌动活泼的人。由肚财这一点个性,导演顺势将这个世界表达为了两层天:黑白的与彩色的,——捡食剩饭剩菜的肚财和菜埔,充满兴味地观看着菜埔服务的老板黄启文的炫彩别样人生。

这个设置意味深长。彩色加强了两个世界的对比,更照明了黑白里的混沌性质,并进而对这混沌做了区分。平淡无奇的日升日落里,既有肚财们天天重复的黯淡生活,也有社会砥柱暧昧的来来往往。由此角度,彩色又居于其间,它映衬着黑白,连接着灰蒙。

这两尊大佛也正如这两样色彩,分别关应两个世界。

那个真正的塑像大佛,对应着副议长、高委员、方丈、师姐与乡贤黄启文的花样世界。这个世界活色生香,恣肆放荡,经营的是国家、社会与道德,衣冠楚楚,粗野蛮横

这尊大佛亲历谋杀,又面对了高委员与师姐僧俗两界相互威胁恐吓的赤裸裸搏杀。最终,被隆重请上了护国法会的台中。

看着见识过俗世烟火、肚子里塞满罪恶的大佛,在全场佛音中向万众投下巨大的阴影,我内心里十分盼望它来一次爆发,正如爱伦·坡笔下那被封在墙里的独目黑猫一样——

“我敲墙的回响余音未寂,就听得墓冢里发出一下声音!——一下哭声,开头瓮声瓮气,断断续续,象个小孩在抽泣,随即一下子变成了连续不断的高声长啸,声音异常,惨绝人寰——这是一声哀号——一声悲鸣,半似恐怖,半似得意,只有堕入地狱的受罪冤魂痛苦的惨叫,和魔鬼见了冤魂遭受天罚的欢呼打成一片,才跟这声音差不离。”

这种诡异的结束实在太过摧枯拉朽,终究不可能为影片采用。但历历在目的桩桩件件,又怎能如此轻轻放过,因此,法会全场终于都听到了似有似无的异样声音,没有黑猫那样昭然,但刚刚足够作为人们心头难去的疑窦!

然后呢?

然后,黑猫喊破了那堵尸墙,而大佛也许并没有发出最终的诡叫。

可是,显然,导演内心里正和我有同样的盼望。罪恶需要揭发,于是法会上浮荡着异响;蝼蚁世界更需要关照,于是有了释迦。

释迦无关过去未来,无喜无悲。释迦是片中一个魔幻的存在,他是导演的慈悲。

肚财、土豆,皆为至微至贱之人,尘埃般,无声无息。菜埔母亲垂垂老病,叔叔刻薄寡恩,自身虽然至孝,但木讷愚蠢,勉为其难。他们是同声气的一群,这样尽力活着,不出卖,人畜无害。

但生活的逻辑常常无理粗蛮,弱小者多半沦为强力的牺牲品。肚财被警察欺侮,又被杀人犯谋死于道旁。曾经挣扎的身形变成了地上一道曲折的白线。菜埔即使心有所动,却无力措手,生生看着朋友离去。

送葬时候,土豆直言他们之外并无人认识肚财,仪式可有可无。老实的菜埔竟然因此跳起来第一次与人叫骂、打架!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谁?脆弱孤单的生命其实并无区别。

穷至一无所有,贱至如土同尘,没有必须自己负责的错误需要改正,没有前途需要争取,这样的一群人,普通功利的神佛于他们是毫无意义的,他们无所拯救,是被整个儿抛弃的人。花花世界的人在作死,他们却是跟死了一般。只是,社会可以视为草芥,自己却无法自等于虚无。陪伴正于此处显出了等同于生命尊严般的价值。

肚财走了,菜埔更清晰地感觉到这个朋友的价值。而就在他和土豆撕扯不开,把肚财唯一的照片都打烂在地的时候,释迦岿然不动地守着肚财的骨灰,正如之前他无动于衷地陪伴肚财忙生活、受欺侮。

他不能救肚财出水火,但能够始终如一地陪伴。怨他也好,喜他也好,他不计较,只顾自己做去。

神佛是什么?是花花世界里的交易,还是肚财和菜埔曾经打算仰赖的指引?交易不是谁都做得起,而对于微尘,神佛连指引也胡乱给,甚至懒得给。

释迦不做导师,不两肋插刀,不怒发冲冠,只是陪伴。

而他并无人陪,他是导演派来的蝼蚁之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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