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地点: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本经大意:本经叙述佛陀告诉诸比丘:假如一位比丘成就知法、知义、知时、知节、知己、知众、知人胜如的七法的话,便能在于贤圣得欢乐处,而正趣于漏尽。
关于这部《善法经》,它的核心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七法”的解释。关于这个“七法”,我们若回过头去,我在以前的文章中也曾经提到过,那就是《长阿含经》的第二卷,即《游行经第二中》,里面有七法,有七善法数种。只是这里的七法,与那里的七法名相一样,但内容却是有着显著的区别。
佛陀讲这部经时,在哪里呢?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关于这个地方,大家都很熟悉,我在前面也大略地讲了一些,在这里我就不多述说了。佛陀今天给诸位比丘所讲的,就是这个“七法”。佛陀对在座的各位比丘说:“我今天给大家所讲的主题,就是七法。如果你们中间有哪位比丘能够成就七法的话,那么对于贤圣之道,就能得到欢喜与安乐,从而会彻底地断尽烦恼。”那么在这里,我们要明白一个问题,便是经中所说的“贤圣”。我们知道,佛陀每次讲经说法时,一般都会有“千二百五十”位比丘在一旁听讲。而这1250位大比丘,据《阿弥陀经》上讲,他们都已经证得了大阿罗汉的地位,阿罗汉事实上就是圣贤之位。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细微的差别,就是严格来讲,只有佛陀一人才能称为真正意义上的“圣”,佛陀的弟子们,无论是菩萨还是罗汉,均只能称作“贤”,而不能称作“圣”。因为在原始佛教时代,佛陀是佛教的创始人,是人天导师,也是各位菩萨罗汉的导师,因此他称作“圣”,是名副其实的,而佛的弟子们,虽然他们都证得了圣果,但是也只能称之为“贤”,因此经中佛陀称比丘们可以成就“贤圣”,“贤”居前为主,“圣”居后为辅,我们在这里需要圣之有所区别。
佛陀在这部经中,重点就是对上述“七法”的内容进行详细的分解。让我们首先来看看七法的具体内容。
七法内容:知法、知义、知时、知节、知己、知众,知人胜如。
上面的七法,其实就是七知道法,也就是懂得七种道理或七种规则。由于它们每个名字前面都冠以“知”,因此,将它们称之为“七知法”,似乎更为妥贴。那么下面就是对上述七法的详细解释。
1、知法
知法的内容细分为十二种,也就是十二部经的总称。具体表现为:
第一,是正经。什么叫正经?就是十二部经的契经,即那些契合众生根基、符合佛教义理的经典,也就是那些散文体的经典,用一句话概括为:上契诸佛之理,下契众生之机。
第二,歌咏。什么叫歌咏呢?就是那些可以歌颂的诗文。我们在佛经中时常可以看到,比如说《观音菩萨普门品》,前面是佛陀对于无尽意菩萨所提问题的解答,最后面佛陀再用偈语的形式将前面所讲的经文进行归纳,这些归纳的诗偈,就是歌咏。它有两方面的功用,一是重述前面的经义,二是补阙,由于长行所说未尽,复以颂文补充。我们在《长阿含》的相关经典里面,也时常见到这种形式,它既有散文形式,也有韵文形式。
第三,是记说。什么叫记说呢?我们在前面的相关文章里,曾经专门谈到过佛对众生的授记,这个记说,就是与授记等义。比如说佛陀时常会遇到一些弟子甚至是外道来请教问题,佛陀就予以方便回答与解说。然后佛陀在赞叹某人的功德时,往往会顺便对某人后世的相关情况进行一些预言,这些就是记说。
第四,偈咃,又称为伽陀、孤起,它全部是以偈颂来记载佛陀的教说。它与歌咏在总体上有相仿之处,但是二者还是有所区别的。一是伽陀只是以韵文形式,并无散文形式;二是伽陀与前后教说的内容并无直接的关系;三是伽陀虽然是同样形式的偈颂,但它是依感兴而立,为无问自说。这些都与歌咏有着很大的差异。
第五,因缘。是指诸法生灭缘起的一些教化法门,或者说自然界的一些运行规律。缘起论是佛教各种义理的理论基石,佛法区别于古印度的九十六种外道,最鲜明的特征就是它的缘起论,这种观点我在前面的文章中不止一次地谈及。但这里的因缘,是指佛陀说法的缘起,比如各种经典中的“序品”,就是讲经因缘。
第六,撰录。什么叫撰录呢?就是佛陀在说法时,为了方便说法,往往会采取一些譬喻的方式,将佛法的义理委婉间接地表达出来,从而使听闻者能够快速地接受并领悟。而将佛陀的这些譬喻进行汇集,就是撰录。像广为大家熟知的《百喻经》、《杂譬喻经》等,都是属于此类。
第七,本起。通俗地讲,本起就是佛陀说法的缘起。在经典中,我们常常会见到“如是我闻”,或者以“此实在是由于世尊所说”之语为起始这样的语句,这就是本起。有时,佛陀也会讲述弟子们在宿世之事,比如说佛陀在《华严经》里,就曾对弟子们说,观音菩萨很早以前就已经成佛,号正法明如来,但为度众生,而示现菩萨相,这也是本起的一种方式。
第八,此说。此说就是“自说”,就是佛陀有时在说法时,往往有感而发,前面讲了一些经文,而后以偈颂的方式进行宣说,它是佛陀随意欢喜所说之句。它的特点是佛陀未待他人问法,而自行开示教说。
第九,生处。什么叫生处呢?生处就是述说佛陀前世的一些情况,比如说佛陀前世曾为九色鹿,前世曾投崖饲虎,曾为仙人,曾为转轮圣王等等,就是述说世尊前世的一些因缘。这些前世的因缘在《佛本生经》里有着集中的体现。
第十,广解。音译毗佛略,即对深奥义理作广大之解,又称作方广。比如说,有的弟子不满足于阿罗汉果位,发心回小向大,广度众生,佛陀这时候就会向弟子们由浅入深地宣讲一些菩萨道的真理,因此广解可以理解为大乘经典。
第十一,未曾有法。这些经典主要记载着佛陀及诸弟子稀有之事,比如“阿难有四未曾有之法”等,或以未曾有之法来称叹佛陀功德的奇特。
第十二,说义。又称作论议,它是指经之批注,记载着佛论议抉择诸法体性,分别明了其义。说得简单点,它是佛陀对佛已所说经典的一个大体分类,后来天台宗的五时分教,就是从这些说义中演变而来。
关于此十二部,可谓大小乘共通,但也有不同的看法。比如说有人就称惟方广为大乘独有之经,也有人称除了记别、自说、方广以外,其余九部皆属小乘经。另外还有种种说法,此处不一一列举。然在我看来,从本质上来讲,法法圆融,十二部经并无高下优劣之分。所分者,概主因不外是缘于众生的根机所摄,故而勉为其难,才区分出大乘小乘、藏通别圆。从原始佛教的立场上看来,是根本不存在什么大小乘之别的。佛陀说法四十九年(一说四十五年),都是处在流动不居的云游环境之下,因此大部分经典,也是只言片语,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我们今天所见到的大部头经典,绝大多数都是经过后世的整理编辑而成,故而才有所谓大小乘之判教。发心广度众生,“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固然值得赞叹,但是一心想了却生死,从此永诀娑婆,难道就一定要加以指责?从这个意义上讲,机械地把佛法区分为大乘小乘,本身就是一种偏执之举。
2、知义
什么叫做知义呢?“谓比丘知彼彼说义是彼义、是此义,是谓比丘为知义也。”这句话看上去有点别扭,但是我们若用心体会,便会了然于胸。这里的“彼彼”,可以理解为“种种”、“各种”,也就是比丘对佛陀所说的各种法、各种经、各种戒都烂熟于胸,而且都能融会贯通,运用自如。否则,就不能称之为“知义”。因为我们在领会佛法的时候,决不能机械,也不能教条。如果我们细心地把一些经典进行对比,会发现一些自相矛盾之处。如果对佛法把握得不圆融,就会心生疑窦,心想是不是口述者把佛陀的原话记错了?或者说是不是翻译者没有翻译正确,抑或是在传承过程中的以讹传讹?当然,产生这些想法,我觉得也是正常的。但是作为一位精进上求的比丘,对这些问题不得不有一个正确的态度。比如说我们看一个女子,从正面看,婀娜多姿,妩媚动人;从侧面看,却其貌不扬,比例失调;如果在澡堂里看见她,却是瘦骨嶙峋,变得十分碍眼;如果她死后变成一堆骨灰,我们恐怕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了。那么,这位女子到底是好看还是难看呢?没有统一的标准,关键你是从哪个角度上看。但是,如果你从无常的角度去把握,进而领会到人生无常,无论美丑,皆是虚妄,那么此时,你就“知义”啦!
3、知时
什么叫比丘的知时?就是比丘知道什么时候修下相,什么时候修高相,什么时候修舍相。这里有三个名相需要搞清楚,即下相、高相、舍相。关于这三个,可以解释为下等事相、高等事相与中等事相。但是各个经典记载不完全相同。在《七知经》中作“知是时可惟寂灭想,是时不惟受行想,是时可惟慎护想。”巴利本作“此是说示之时,此是质问之時,此是专心努之时,此是燕坐之时。”《杂阿含经》卷三十六作“随时思惟止相,随时思惟举相,随时思惟舍相。”但究竟什么是下相、高相与舍相呢?根据上面的提示,再结合我自己的个人浅见,我觉得可以把它们分别为:所谓下相,就是指狭义的实相,也即实实在在的物质与精神世界;所谓高相,就是我们平常所讲的空相,是指诸法皆空的体相,它是从因缘聚合的角度来认识世界的本来面目;而所谓舍相,就是中道,即不落于实,也不落于空,而是行中庸之道,它远离各种极端,对生活既不讲极乐,也不讲极苦,是远离一切偏执的认识境界。
4、知节
什么叫知节?用通俗的一句话讲,叫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说,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该说话的时候就大胆地讲,不要结结巴巴;该闭嘴的时候就一句话不要讲,不要喋喋不休地讲个没完。这个里的“节”,事实上就是指的是“度”,把握我们的身口意三业限定在一个必要的尺度之内,进退有序,不骄不躁,不亢不卑。在修行道路上,我们凡夫对这个“度”把握得很不好,该吃饭的时候不吃饭,去打牌;该起床的时候不起床,赖在床上睡懒觉;比丘寅时初要起床上早殿,可是晚上熬夜,早上起不来;出家人不干出家人的本份事,一天到晚沉湎于功名利禄,忙于走街串巷,这些都是不知节的行为。在佛经里有一个譬喻,讲的是一个公鸡,大清早不打鸣,它却喜欢在大家做活时鸣个没完没了。后来主人实在气不过,就取消了它打鸣的权利。因此,佛陀在这里所讲的比丘要知节,实在是很有道理啊!
5、知己
这里的知己,与我们平常所讲的那个朋友之间互为知己不一样。那个知己,是指别人了解我们;而此处的知己,指的是比丘要自己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侧重于自省与内省。按照佛陀的说法,就是比丘时时都要保持头脑清醒,不能糊里糊涂过生活。比如说,我是有信仰的人,我可以持戒,而且必须持戒;我能做到多闻,我能布施,我能求到智慧,我能拥有辩才,我能懂得教法,我对自己的一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问题是我们很多比丘对别人倒知道的清清楚楚,什么台北101大楼有多高,有多少层,里面有些什么特别之处;哪个人有什么嗜好,有些什么小毛病,有哪些事情被他揪住了尾巴;大到宇宙空间,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小到个人恩怨,细小琐事,他无一不知。可是你问他今天持戒怎么样,对佛法有了什么新的体会,行了哪些好事,身上还有哪些毛病尚需改正……一谈及他自己的事情,他是一片两眼空空,一片茫然。这些在佛陀看来,都是不自知的积习在起作用。这个作用,是反作用,是走向恶道的作用,不是趣向觉道的正作用。
6、知众
上面讲的是比丘要知己,这里讲的是比丘要知众,也就是了解别人。了解哪些人呢?佛经里讲需要了解四种人,即刹帝利众、梵志众、居士众以及沙门众。如果我们扩展而来,就是要知道一切众。为什么要对一切众都要了解呢?其实说起来很有道理,这也是佛法与世俗法的相结合的产物。从历史的角度看,古印度是一个对门第出身极其重视的国度,各种姓之间的鸿沟,往往难以逾越。刹帝利有刹帝利的规矩,婆罗门有婆罗门的一套规矩,大家都有着各自的风俗习惯,比丘们需要对之了解。那时候的比丘都是托钵外出募化斋饭的,到人家去乞食,不懂得人家的规矩,肯定不行。而且,各个种姓之间有着互不尽同的礼仪,比丘们往往会收到各个种姓的供养邀请,因此到这些人家里去,熟悉一下他们的人情世故,肯定是有所帮助的。另外,从教化的角度上讲,佛陀一贯讲究对机说法。佛陀是彻底的觉悟者,他能够分辨出众生的不同根机,可是普通的比丘众就没有那样的神通了,因此,了解一些各种姓的相关礼俗,对于佛法的广泛而快速地传播,以期度化更多的众生,当然是很有好处的。
7、知人胜如
什么叫做“知人胜如”呢?就是对各种各样的人的根机的优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来能拥有这种功夫,很不一般。那么怎样才能具备这种功夫呢?这就需要从外相上进行分析与判断。佛经中列举了九种情况,这是一种由大到小的、由浅入深的探究方式。
第一,比丘可以判断两种人,一种是有信仰的,一种是没有信仰的。一般有无宗教信仰,是比较容易判断出来的,只能对某个人的言行以及生活方式稍作观察,并不困难。佛经中对此的态度是:有信仰的,就称之为“胜”;无信信仰孤,就称之为“不如”,也就是“顽劣”。可以想像,一个人连起码的善恶观念都没有,若为非作歹毫无顾虑,那么这种人不仅下劣,而且是十分可怕了。
第二,是对有信仰的人再进一步划分。有信仰的人,也可以划分为两种。一种是经常去拜见出家比丘,去请教一些义理;而另一种则很少去寺院和比丘那里。前者称为之为胜,后者称之为劣。这里的“劣”,不能理解为坏蛋,而是说不太好,不太如法。
第三,将数往拜见比丘的也分为两种。一种是去比丘那里,对比丘很是恭敬礼拜,另一种是不礼敬比丘。这种情况我们时常可以看到。一些人经常到出家师父那里去溜达,他们有时竟与出家师父勾肩搭背,甚至称兄道弟,虽然到比丘之处非常地勤快,但是没有一点恭敬心,他们纯粹就是为了找出家人寻开心,或者有求于比丘。这种人很是可恶,此种人理当远离。
第四,礼敬比丘的也有两种,一种是向比丘问经访道的,一种是不问经不问道的。这种人我们也时常可见,他们见了师父,闭口不谈佛法,竟说些乌七八糟的世尘俗琐事,张家长李家短,罗罗嗦嗦没完没了。当然,现在心理学上有个时髦的名词,叫倾诉,西方有专门从事此业的人员,叫心理医生。而从宗教界角度上讲,就是说法师们也要像一位心理医生那样,没事时要倾听信众们的诉苦,让他们把胸中的苦楚与郁闷统统排遣出来,再加以引导,帮助他们树立正知正见。当然,如果能以此种方式度化众生,倒也是在行菩萨道。但问题是有些人纯粹是没事时找乐,他们倒不是为了诉苦,而是呈现出一种窥探隐私式的炫耀,这种人的动机有问题,作为出家比丘,对此应予当头棒喝。
第五,问经的人,也有两种。一种是一门心思,心无旁骛地听着师父的讲解,另一种是心猿意马,表面上十分虔诚,也默不作声,心里却是嘀咕个不停,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甚至在心里对师父的说教不屑一顾。而后一种人,便是十分地可恶了。
第六,一心听经的人,也可以分作两种。一种人听了经法以后,就能按照师父说的去努力实施,去老实奉行;而另一种人则是听得很入神,可是出了师父的寮房,便把师父所讲的抛之脑后,当作了耳边风。
第七,听法而能受持的人,也分为二种。一种是听法后能够悉心观察其中之义,用心体会与揣摩;而另一种则是听了就老实去做,却不会去用心体悟观察,因此,他们的层次也就停留在听闻与实施的层面,不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第八,闻法观义的人也有二种,一种为知法、知义、向于法、次于法、随顺于法、如法而行;另一种为不知法、不知义、不向于法,不次于法、不随顺于法、不如法而行。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太懂,但是总结一下,就是要按照规律办事,按照法则办事,这样才能称之为胜。反之,则称之为劣。比如说,有的人做事很热心,也很卖力,但是他所做的事往往成效不大。为什么呢?因为他做的事情,不合规,不如法,他是越帮越忙,越忙越乱。这种人,当然是没有多少功德可言的。
第九,知法、知义、向于法、次于法、随顺于法、如法而行的人,也分为两种:一种为饶益自已,也饶益他人,饶益多人,而愍伤世间,为了天,为了人,而求义,及求饶益,而求安隐快乐;另一种则是相反。什么叫饶益?就是自己求得了佛法,从而在佛法中收获了法益。佛陀在谈到这个问题时,我们已经充分地认识到,既饶益自己,也饶益多人,这种就是菩萨的自利利他的行为。大乘菩萨道讲饶益有情,在六度法门里的首要一条,就是布施。布施分三种,分别为财施、法施与无畏施。让佛法普利大家,就是一种法施。而更进一步说,这种布施是怀着悲悯众生疾苦的大慈大悲精神而施予的,这就是菩萨济世利人行为。他们的求法,求义,都是为了天下苍生,这种悲愿是极其了不起的大丈夫行为呀!因此,佛陀对此种人是倍加赞叹:“此人于彼人中为极第一、为大、为上、为最、为胜、为尊、为妙”。并且,佛陀还此作了一个譬喻:由于有奶牛,才会有牛奶;牛奶中提炼出奶酪,奶酪中提炼出生酥,从生酥中产生出熟酥,从熟酥中,才最终提炼出酥精
。这个酥精,才最终具备醍醐之味,它就是五味之中最好的也是最为殊胜的。佛陀把上述的这种比丘,用酥精来加以形容,从而赞叹普利群生、利己度人的菩萨道精神,这样所求的法,才能称之为比丘最善之法。2008年11月14日草就于南海普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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