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珠入腹(出《因果目击编》)

昆山的龚福，善用鸟铳。顺治壬寅年夏天，用火照铳里面的火药，火星爆入药中，火喷出来，须眉都烧掉了，铁珠从胸口到腹部，奇惨而死。

[按]这等人，必定堕入铁丸地狱(地狱中的一层。有热铁丸，狱卒驱使罪人抓取，手、脚都会烫烂)。若是生到人道中，应得三种果报：一是火伤，二是炮死;三是惊狂丧命。释迦如来曾在无量劫前，做忉利天王，与阿修罗作战。领兵回来，有金翅鸟巢在大树上。帝释想到：“我的兵若是来了，鸟蛋必定损坏。”就命令驾车的人回转千辐轮。修罗见帝释忽然回转车轮，惊怖退走了。因为慈力，帝释得胜(详载《起世因本经》)。帝释尚且不忍伤害一卵，何况薄福的凡夫，却可以视众生如草芥吗?

劝屠人

猪羊虽然是动物类，怕死与我们是同样的心情。比如养猪的人家，刚刚受了屠夫的价钱，这猪便流泪不吃，虽然口不能说，但心里知道命在片刻啊。所以被绑的时候，哀号惊天动地，出门的时候，躲躲闪闪。屠夫走一步，就恐怖一步，这猪见一人，就希望一人救，到了屠门，见屠夫伸臂来抓，拿刀相向，就大声疾呼。叫天而天不给梯子，叫地而地不借一个洞。左顾右盼，无非是杀自己的人;瞻前顾后，都是伤身的工具。蓦然之间，仰卧在床板上，尖刀入腹。这时如沸油灌顶，这时如万箭穿心，声因为痛极而转低，眼因为血流而紧闭，这种种的苦楚不可说，不可说了，还忍心说吗?可叹啊!这猪过去世做人时，难道没有父母珍爱如手足?无奈厨夫视如泥沙;难道没有妻儿爱惜如心腹，无奈屠户杀害如草芥。前生的恶业可怕，这一天才知道;往昔的盖世英雄，今天何在?不求解脱，人人难免如此。一入轮回，时时处处都是堕落。所以西方净土，是男是女总应该修;戒杀放生，若智若愚应当自勉。各自请当下回头，莫要等到来生后悔。

群豕索命(出《醒迷琐言》)

宋朝淳熙初年，台州径山路口，有叫赵倪的，世代做屠户行业。有一天晚上梦到猪有百千头，都说人话，告诉他说：“我们被杀，受尽痛苦，今天你的罪已满了，赶紧走。”第二天要起来宰猪，忽然大叫发狂而死。

[按]我听说屠户杀猪，尖刀刺心，猪才死去，不然，还是大叫不止啊。呜呼!这猪的前世，我肯定他一定杀过生。他的杀生，是用心啊;肯定他一定吃过肉，他吃的肉，是用心啊;肯定他一定毁谤三宝，他毁谤三宝，也是用心啊。心自作了，能不心自受吗?

嗔杀现报(见《敬戒堂笔乘》)

浙江的邵某，做屠户行业，养猪数头，看肥瘦而宰。忽然一猪长跪流泪，邵没有一点悲悯，反而嗔怒杀死它。当天微微下雨，放肉在案板上，直到晚上也没有人买。邵很怨怒，穿着拖鞋站到凳子上，取肉挂在房梁的铁钩上，不料用力过猛，脚滑凳子倒了，肉落在地上，而钩子穿过掌心，人挂在上面下不来。家人急忙解救，邵已痛昏过去了。当时正酿酒，号叫痛苦时，就拿酒与酒糟吃。淋漓脏乱，分明是一猪，躺在床上喊叫了二十多天就死了。

[按]人之常情没有不想富贵，而屠夫偏偏赤贫;人之常情没有不想善终，而屠夫必定横死;人之常情没有不想合家团圆，而屠夫偏偏离散，所以何苦干那一行呢?佛在世时有一屠夫，教儿子杀羊的方法，儿子要投奔佛出家，不接受他的指教。父亲愤怒，把一刀一羊，和儿子，关在一间屋子里，说：“你如果不杀这羊，就用这刀自杀。”那儿子沉吟良久，认为与其破了佛的禁戒，不如自己丧命。于是举刀自杀，一弹指间，魂神就生到忉利天，享受无量的乐(详见《藏经》)。所以，莲池大师说：“我劝世人，如果没有生计，宁可当乞丐要饭吧。造业活着，不如忍饿而死啊。”

劝庖人

今天的人只为衣食二字，吃尽大亏，受尽大苦，结尽大怨。究竟吃亏、受苦、结怨，很不必要，为什么?干伤生的行业，不过是为了事奉父母、养活妻儿，早晚有饭吃罢了。但是其他行业的营生，未必不能事奉父母，养活妻儿，早晚有饭吃了。所以枉结万世的怨仇，岂不是愚痴得很吗?如果说落在行业中，不得不这样，那落在茅厕中，就长住茅厕中不出来吗?呜呼!今天的人动不动就说改行不方便，不知道披毛戴角(动物)后，更有大不方便呢!何不从小不方便时，坚决改呢?

惨同车裂(见《自召编》)

杭州的方湖，做厨师的行业，并同时开肉铺。杭州的习俗，年末按例必杀牲口祭祀神，方就拿着刀，挨家挨户替别人杀生，已有多年。后来进入长安，喝醉了睡在路上，忽然有大车快速通过，压破了他的胸腹肺肠，见到的人没有不捂着鼻子的。

[按]杀生的人，命终作猪羊鸡犬的叫声，瞪眼吐舌头死的，见闻多的记不完。这些都是不知佛法，所以造这样的业障。仁人君子，应当发怜悯心，委婉开导，劝他改行，如果能翻然悔悟，不止是救了数万的生灵了。别人的讥讽，又何必在意呢?

死状如鳅(见《杀生炯戒》)

秀州人陈五，烤干泥鳅很美味，人们争相来买。后来陈生病了，只在床上跳跃，全身溃烂。他妻子这才说出陈烹泥鳅的方法最惨，现今的病症，就很像泥鳅死的样子。

[按]经上说：“一切畏刀杖，无不爱寿命。”常见世人，活切泥鳅头，身体还在跳跃，多么忍心啊。怎么能使陈五再活过来，去告诉所有杀泥鳅的人呢?

疮中出鳝(出《护生录》)

吴兴的一小民，卖鳝鱼为生，后来长恶疮，每个疮的形状就如鳝鱼头，全身缠绕，痛苦而死。妻儿也相继饿死了。

[按]学士周豫，曾经煮鳝鱼，见其中有身子弯弓向上，头尾在汤里的，剖开看，原来腹中有子，弓起身子是避开汤而已。哀怜感叹，永断不吃了。

回心出世(出《龙舒净土文》)

唐朝的张钟馗，杀鸡为生。后来生病，恍惚见一红衣人，驱赶群鸡来，啄他的两眼、两手，痛苦的彻骨。一老僧听说，急忙为他铺佛像，焚香敬礼，称念阿弥陀佛圣号，并且叫张至心称念。刚半天，忽然异香满室，张安然往生了。

[按]《地藏经》说：“临命终时，他人为其称念佛名，彼诸罪障，亦渐消灭，何况众生自称自念。”(临终时，别人帮助念佛，能消罪障，何况自己念)张钟馗因为恶相现前，回心念佛，那真切至诚，超过寻常万万倍。虽然有重罪，譬如千年的暗室，一灯就照破了。什么罪不灭，什么福不生呢?昔日阿弥陀佛，还没成佛时，发四十八大愿。其中说：“我若作佛时，名声超十方，人天欣得闻，皆来生我刹，地狱鬼畜生，亦生我刹中。”(详见《大本阿弥陀经》)。所以知道不论天仙人鬼，只要能念佛，没有不接引的。难道不是超出轮回的捷径吗?

劝开熟食酒肆者

人人知道有来春，各家藏着来春的米谷。人人知道有来生，为什么不修取来生的福?如杀生作为生计，本来图口饭吃，但寿命没到就有夭折横死的因，就有恐怖的因，命终后就有还债的因，就有地狱的因。难道不是得到的很少，损失的很大吗?仁人把因果恳切地告诉杀生的人，就获福无量。

临终异相(见《好生录》)

杭州的郑某开熟食酒店，杀生不少。死时见群畜来讨命，口里说鸡来了，就两臂扇动，如鸡被杀，翅膀扑地的样子。口里说鹅来了，就伸脖子摇臂膀，喉咙发音哑哑，作出悲鸣的样子。口里说鳖来了，就缩头和手脚，作出抽成一团的样子。每次说是什么东西，就作出某种东西被杀时的样子，极尽各种恶形就死了。

[按]有人问：“一切惟心造，郑某活着的时候杀的生命，既然不是一类，而临终讨命的，也不是一类。那来世得报身，将在几种里面，专得一种动物报应呢?还是在几种之外，另得报应呢?”回答：“杀业既然很重，必受三途恶道的重报。三途恶道的报应完了，然后怨怨相报讨债，命命偿还。如果在往昔的因中，杀鸡多的，鸡报先受，烹鳖多的，鳖报先受。杀其他命的，也是如此。譬如欠债，急的先还啊。”

产蛇异报

康熙十七年夏天，南京有卖鳝面的，门庭如市。有一天，妻子临产，有大蛇从肚子里出来，又产下数百小蛇，满房间乱爬，那妇人吓死了。

[按]杀戮如此，心先化为蛇了，怎么能没有奇异怪蛇的恶报?

劝持斋(此篇是戒杀之究竟)

刀兵的灾难，在人道来说，大约数十年见一次，或数年一次。至于畜生道，那没有一天不见的。普天之下，一遇到鸡鸣天亮，就有无量的狠心屠户，手拿利刀，将一切群兽，奋然捆缚。那时的动物，自知大难临头，大声跳跃，惊天动地，救援不来，各各被人面罗刹(恶鬼通称)，裂腹刺心，抽肠拔肺，哀声不断，又投到沸汤里，受大苦恼。片刻之间，阎浮世界，几万万生灵，头脚分离各处，骨肉星罗旗布。堆积的尸体，可以超过高山顶;收集的血水，可以染红江河水;看那现象，惨状超过新的屠城;听那声音，迅猛超过雷霆的震烈。造下这样无量的恶业，发端都是因为我们吃肉造成。那吃肉的罪，感招报应也就不轻了。世人常说：“我没有作过恶，何必持斋?”呜呼!哪里知道你们偃息在床上时，就有素不相识的人，先为你们造过恶业了呢?又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以用异类的血肉，滋养它了。曾经见医书上说：“孕妇食蟹，多遭横产。”又说：“男子食雄犬势(雄犬生殖器)，可以壮阳。”那蟹的性情是横行，吃它的味，就得横行的性，所以横着生(难产)。犬的性情最淫，吃它的味，就得淫欲的性，所以能壮阳。蟹与犬是这样，那么一切鸟兽鱼鳖也必定是这样。今天的人从小到老，吃掉的水陆味道，多得不可数，累积久了，那周身的血肉、骨髓，就太寒心。所以知道持斋一事，确实是清净高风，没有持杀戒的人，不敢就用这道理强求，既然持杀戒的人，怎么能不用这道理相互勉励呢?

梦感群神(出《现果随录》)

昆山的张迩求，是冰庵先生的兄长。特别信三宝，极力行善事，曾经在崇祯戊寅年冬，请三峰的大树证和尚在清凉庵打禅期。张偶然吃了鲜鱼、鸡蛋，当晚，梦见到庵门，见龙神八部，青发獠牙的五十多个神，出门要走，仓皇问是何故。回答：“我们是护道场的神啊，你是期主，回家吃荤，所以要走了。”张在梦中苦求忏悔，众神又回来了。从此直到三月禅期终，坚持斋戒。

破斋酬业(下三事同前)

昆山的魏应之，是子韶族人的儿子。崇祯庚午年春，与子韶同屋睡，忽然梦中狂哭念佛。子韶惊问，回答说：“梦到阴府，见阴曹官员抱着生死薄来，我的名字在缢死簿里。下面注说：‘三年后某天，会吊死在书房。’我问什么罪，答‘定业难逃’，问什么办法可以免除，答‘没有比长斋念佛，精进修行更好，也许可以免’。”于是魏对子韶说：“侄子我从此一心修行了。”遂后持长斋，早晚念佛，精进了八个月。后来文社的友人都嘲笑说：“这是梦罢了。堂堂大丈夫，怎么被迷惑?”从此渐渐开斋戒。癸酉年春，无故关门在书房吊死了。屈指算旧梦到那天，正好满三年。(这等文人，是世间的蠹虫，眼光如豆，真是可以哀怜，但比比皆是啊。)

茹荤终堕

平湖的给谏(官名)马嘉植，字培原。崇祯甲戌年考上科举，操行清正。任县令时，听从某官的嘱咐，打杀了欠粮的二个小官吏。元旦去扫墓，忽然见二鬼陈述冤情，马说：“这是某台官的意思啊。”鬼说：“我两人是替身，若是追问一下，就能辨明。却因为在雷霆震怒下，不容辨解，所以含冤而死。现今我二人，虽然不敢索命，老爷不久也要谢世了。当蒲圻县的城隍神。”马很是厌恶。于是持斋戒，礼拜雪窦石奇和尚出家，法名行旦，号僧祥。清净修持已有十二年。偶然因为小病，吃了鸡蛋。夜里时分，又见二吏来说：“老爷因为破戒，不能留了。某天应当去蒲圻了